中国是第一个面临新冠病毒暴发的国家，比其他许多国家更快地减缓了病毒传播。王贻芳说，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中国学生可能无法或者不想去那些不像中国那样控制住疫情的国家旅行。而且在政治气氛依然紧张的情况下，学生们可能也会不太愿意去那里。他表示:“我希望这两种障碍都是暂时的，希望流向其他国家的学生人数不会一直减少。”

当Covid-19来袭，中国几乎超过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科技论文产出国。并且，中国每年通过向其他地区输送成千上万的研究生和博士后来推动全球科学发展。

Covid-19大流行可能会缩减中国科研经费，并严重减少中国学生到其他国家留学的通道，从而减缓这种势头。美国研究人员担心，疾病大流行将加剧美国政府的反华言论，以及由此引发的日益加剧的紧张局势。这种冲突导致两国关系出现裂痕，阻碍了一些合作，也降低了美国对中国留学生和研究人员的吸引力。然而与此同时，流行病也让许多人接受了网络交流，长期看来可能会加强国际科学联系。

北京高能物理研究所所长、物理学家王贻芳说，像所有国家一样，中国正面临疫情造成的严重经济损失，这肯定会对科学研究产生负面影响，因为资金减少，项目将会被推迟。一些大学已经宣布削减研究经费。例如2020年，教育部拨款给江南大学的研究预算将减少25%以上，其他大学的情况也类似。复旦大学研究科学政策的李唐表示:“政府有可能在高等教育上减少整体预算，尽管削减的程度和范围可能因地区、大学和领域而异。”

美国的大学特别容易受到中国留学生人数下降的影响。纽约国际教育学院的数据显示，在美国100多万本科生和研究生中，中国学生占三分之一，在2018年，他们对美国经济的贡献接近150亿美元。根据该研究所的一项调查，近90%的美国大学预计今年国际学生的入学率会下降。美国大学预计在校国际学生数量将减少16%，其中中国学生可能占最大比例。

奥地利科技学院研究创新动力的Thomas Scherngell表示，这可能会影响美国的科学，但中国也可能因此而蒙受损失。他说，因为中国从参与国际研究合作中获益更多，而不是因为人才流失而损失。中国学生在完成学业后回到中国，也带来了相关科学知识。他说，那些不回去的人通常会以联合研究的方式，与中国研究者保持紧密联系。

中国是第一个面临新冠病毒暴发的国家，比其他许多国家更快地减缓了病毒传播。王贻芳说，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中国学生可能无法或者不想去那些不像中国那样控制住疫情的国家旅行。而且在政治气氛依然紧张的情况下，学生们可能也会不太愿意去那里。他表示:“我希望这两种障碍都是暂时的，希望流向其他国家的学生人数不会一直减少。”

上海神经科学研究所所长、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实验室负责人Muming Poo认为，去欧洲留学的学生人数不会受到影响，但他认为由于政治紧张去美国读研究生的人数会大幅下降。他说，他所在的研究所很少有博士毕业生申请美国的博士后职位，这与前几年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他表示:“学生出国读研或做博士后研究的需求不像10年前那么强烈，因为中国许多研究实验室的质量如今已与西方最好的研究型大学的实验室不相上下。”

Muming Poo和其他人表示，目前还不清楚这种变化是否会持续下去。在清华大学研究科学政策的薛澜说，“任何对出国愿望的抑制都可能是短暂的，因为好奇心是人的天性，不管影响是什么，都会相对较小。”

中国宁波诺丁汉大学的科学政策研究员曹聪表示，从长期来看，中国的科学前景是好的，预计中国很快就会制定2035目标，设定科研经费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

Covid-19大流行可以通过增加对私营企业的支持来帮助解决问题，在中国，私营企业的支持相对较少。总部位于深圳的房地产开发商万科最近捐赠了53亿元人民币资助清华大学建立公共卫生学院，最初专注于Covid-19的研究。曹聪说:“这是一个非常积极的发展，可能会有更多的公司效仿。”

无论是中国国内还是国外的科学家都担心疫情暴发后国际合作会受到损害。“这可能会重塑未来中国学者在前沿领域合作的格局。”李唐说。俄勒冈大学专门研究中美科技关系的研究员Richard Suttmeier警告称“科学合作和教育交流在紧张的政治氛围中正在迅速消失”。 王贻芳也有同样的担忧，“Covid-19可能会永久地改变世界。鉴于西方国家目前的政治情绪，我真的很担心。”

Muming Poo教授却看到了希望。他认为网络交流的便利和一些国际会议的在线开展可以保持紧密的科学交流，避免中国的科学研究被孤立。3月20日，Muming Poo教授在网上用中文讲授神经生物学时，吸引了成千上万来自中国国内外的学生参与互动。这个机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表示，“我已决定在不久的将来开设一门正式的在线课程。”（编译：宫健）

参考文献：Nature 2020;582:170-171